重生於康熙末年

雁九

歷史軍事

  壹夢醒來,面對三百年前的江寧織造曹府。   康熙漸老,大變將生;九龍張目,蓄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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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6章 昭告

重生於康熙末年 by 雁九

2018-7-11 21:11

  聽了戴錦的話,李衛面上雖帶著笑,心裏卻是不好受。
  戴錦是誰?是四阿哥倚重的幕僚,有個兄弟在外頭任道臺。對外說起來,也算官宦之家,但是在四阿哥面前,就是奴才。
  沒錯,他們兄弟都是雍親王府的門人,四阿哥的奴才。
  這京城中,最不缺的就是奴才。
  八旗旗人,上頭都有佐領,有旗主主子,還有八旗共主的皇帝主子。
  王府體面的奴才,就是外地督撫大員,也不敢隨意得罪。若非如此,就不會有三阿哥的門人,打著三阿哥的旗號,在西南諸省斂財之事。
  這天下間,也有樂意主動投身為奴的,如在曹府當差的任氏兄弟。
  不少旗人,巴不得有個厲害主子,提挈前程,幾輩子都沾光。
  李衛卻不願為奴,只是眼下,沒有他選擇的機會。
  他敢得罪庸碌的鐵帽子郡王,卻不敢得罪四阿哥這個掌部務的皇子阿哥。
  這送到他眼前的不僅僅是個“婢妾”,還是赤裸裸的招攬。
  四阿哥與戴錦兩人都望著李衛,李衛心裏“撲通”、“撲通”的,已經站起身來,對著戴錦長揖道:“若是戴爺不嫌棄李衛官小家薄,就勞煩戴爺做冰人了。”
  戴錦看了四阿哥壹眼,見他點頭,站起身,扶起李衛,笑著說道:“李大人客氣了,往後就是壹家人,還是不要外道才好……”
  從雍親王府出來,李衛心亂如麻。
  騎在馬上,看著這巍峨的王府大門,他心中沒有攀附上王府的喜悅,唯有不甘心。
  揮動馬韁,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歡喜的神情,直到回到宅中,關上門,只剩下他壹個時,他才恨恨道:“姥姥……”
  ……
  在六部衙門封印前壹日,曹颙終於等到了起復行文。
  看到“戶部右侍郎”、“節後到任”這些字時,曹颙算是松了口氣。
  雖說以他的年齡,二品是高了些,但是在意料之中,總算康熙沒有再生什麽幺蛾子,讓曹颙措手不及。
  未來兩年,只要他抱緊四阿哥的大腿不撒手,曹家上下的平安富貴就算保住了。
  面對已知的未來,總比面對壹片茫然使人心中踏實。
  因為有和碩額駙的身份,二等伯的爵位,曹颙這個二品侍郎也不算惹眼。
  畢竟,如今他已經不是在倚仗父祖余蔭的曹家大公子,而是曹府的家主。
  李氏雖相信兒子的操守,但是也知道官做的越大,越是兇險。當年噶禮為兩江總督時,風頭壹時無二,最後不還是抄家破門。
  “是不是皇上的恩典太過了?妳父親同妳舅舅熬到半百多,才掛上二品的銜。”李氏壹邊為兒子歡喜,壹邊又怕他“樹大招風”,心中不免有些忐忑。
  “母親,戶部兩個尚書、四位侍郎,上頭還有幾位皇子阿哥掌部務,哪裏就需要兒子出力了?不過是皇上念在老太太同父親的情分,給個體面罷了。”曹颙自然不會說,康熙八成將他當成錢袋子什麽的,換了說辭安慰母親。
  這些年,宮裏對曹家的賞賜壹直優容,李氏聽了兒子的說辭,也不生疑,道:“如此就好,妳畢竟年輕,往後少出風頭,勤勉當差,且不可辜負皇上恩典。”
  諸如此類,李氏說了不少。
  這就是母親同父親的區別,母親多是盼著兒子平安順心,父親卻經常望子成龍,光耀門楣。
  曹颙聽了李氏的話,有些感嘆。難道真是上了年歲的緣故,上輩子父母說教時,只覺得嘮叨;這輩子,聽了這些話,卻只有心裏暖洋洋的。
  除了李氏的嘮叨,剩下的就是管家曹元的勸誡。
  曹颙已經是壹家之主,下人再稱大爺也不合適,該稱“老爺”了。要不然往常各府往來,外頭稱“老爺”,家裏稱“大爺”,亂糟糟的,也叫人笑話。
  曹颙雖不喜這個稱呼,也只能入鄉隨俗,於是闔府上下都改了口。曹颙、初瑜升級為“老爺”、“太太”,李氏升級為“老太太”。
  曹項已經寄家書回來,他攜帶家眷已經抵達河南,在衙門裏辦好了交接。
  就是遠在西寧的曹頌,也遞了信回來。給妻女母親的無非是報報平安什麽的,給堂兄曹颙的信中,卻是好壹番抱怨。
  原因無他,就是因是侍衛身份,離不開中軍,至今還沒機會親赴戰場。
  真是熱血啊,若是曹頌在跟前,曹颙真想踹他兩腳。
  難道人是那麽好殺的?除了屠夫、劊子手這樣的職業,日日操手,心硬如石外,尋常人殺了人,心裏都會不安生的。
  就說曹颙,頭壹次見到屍體的時候,惡心了好幾日。
  就算下黑手,滅了李鼎,每次見到李家人時,心裏都不能坦然。
  看著曹頌的信,曹颙想到同在西北軍中的小舅子弘曙,心中有些擔憂。
  初瑜三個同母弟,曹颙同弘曙這個大小舅子關系最好。愛新覺羅家的這些子孫中,多是猴精猴精的,像弘曙這樣質樸的人委實少。
  誠親王府的弘晟阿哥,恒親王府的弘昇前些日子都封了世子,俸祿班次,比照貝子品級。
  淳郡王府沒有嫡子,弘曙的繼承人身份,早已經是王府默認的。早在十年前,弘曙就開始代替父親出面應酬。
  不僅曹颙擔心,連初瑜聽了弟弟沒有在受封之列的消息也覺得詫異,還借著請安的名義,回了趟王府。
  不知七阿哥怎麽安慰的,側福晉看不出什麽不痛快來,反而安慰女兒不要擔心娘家,好生調理好身子,早日再生個哥兒。
  曹颙不好過問王府家事,還是從弘昕口裏得了消息,說是七阿哥的意思,等兒子回京再請封,左右也不著急。
  曹颙卻是不信,這封了郡王長子,不僅僅確定弘曙的政治地位,還有相應的俸祿。弘曙已經到了年齡,沒理由延遲不請封。他這壹耽擱,弘倬請封的日子,也要跟著延後。
  曹颙想到弘曙跟在十四阿哥身邊,心裏就沈甸甸的。
  就算早先弘曙同十四阿哥感情平平,這西北軍中三年,叔侄兩個沒有交情,也有交情了。
  落到旁人眼中,弘曙就是“十四黨”。
  曹颙最擔心的事,終於露出些苗頭。
  這官場上,除了本家,也重外親,妻族、母族都是千絲萬縷的聯系。
  因李氏身份的不同,曹颙可以疏遠李家;但是淳王府那邊,是曹颙的妻族,天佑的母族,幾十年內同曹家都脫不了幹系。
  以四阿哥的性子,若是真懷疑或者認定弘曙與十四阿哥結黨,那弘曙繼承人的身份就保不住。
  不僅如此,連弘倬、弘昕兩個同母弟的前程,說不定也斷送了。
  從順治開始至今,宗室不乏奪爵的人家,奪爵後都是由旁支承繼。
  淳郡王府,不止弘曙他們三個皇孫阿哥。
  曹颙想到此處,如何能再袖手旁觀。小年次日,他去給七阿哥請安,翁婿兩人在王府書房中,有壹番懇談。
  “嶽父,弘曙不能再留西北軍中了……不管皇上這次有沒有封郡王長子,弘曙再留在西寧,往後的處境多半要變得尷尬……”沒有外人在場,曹颙也少了幾分顧及,開門見山道。
  七阿哥這些日子,日子也難熬,心中七上八下的,偏上又無人可商議。
  聽女婿提及此事,他長嘆了口氣,道:“簡王府的阿哥回來後,我上過折子,被皇阿瑪給駁回了。我也寫信給過弘曙,他不願回京。如今西北大軍雌伏兩三年,才開始略地攻城,那傻小子還等著建功!”
  “能不能想法子召他回京?嶽父……弘曙同那位太近了……就算心中坦蕩,也要惹了嫌疑……”曹颙斟酌著,說道。
  七阿哥聞言,擡起頭來,道:“我若再上折子,引得皇阿瑪不快,怕也耽擱弘曙的前程……”
  弘曙是他最為倚重的長子,他如何能不擔心,只是顧忌太多,投鼠忌器。
  “皇上最是‘寬仁’,就算心裏不快,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懲戒皇孫阿哥。就算弘曙這兩年難熬,也好過因同那位關系太近斷送了前程……”曹颙見七阿哥猶豫,越發懇切地說道。
  見女婿這般不看好十四阿哥,七阿哥沒有多問。
  十四阿哥領兵出征,本就是禍福相依之事,賭得就是他的運氣。
  聽著女婿的意思,是不相信天命歸於十四阿哥。七阿哥心中,頗為惆悵。
  他自己因出身的緣故,早早地退出權勢之爭,做個冷冷清清的閑散王爺。自打弘曙被點名出征,他的心裏也存過僥幸,盼著弘曙能建功立業。
  如今,他是徹底冷靜了。
  他賭不起,他無法用兒子的前程去賭虛名與權勢。
  他點了點頭,神情堅定起來,道:“我知道了,年後定想個法子,召弘曙回京……”
  曹颙聞言,松了口氣。
  只盼著弘曙能早日回來,同十四阿哥擺脫幹系。至於姐夫訥爾蘇那邊,曹颙實是沒法子。
  帝王的信任是有限的,即便十四阿哥是康熙寵愛的皇子,康熙也不會將西北十幾萬大軍都交到他壹人手中。訥爾蘇的存在,舉足輕重。
  雖說是納妾,但是因為這“妾”的身份特殊,李衛也不敢有絲毫怠慢,發了請帖,請客吃酒。
  京城同他有交情的人家,都收到李衛的請帖,曹颙也不例外。
  曹颙接了帖子,頗為奇怪,李衛何時變得這麽招搖?這納妾不是娶妻,大過年的,各家都忙著過節,還巴巴的擺酒,這有些逾禮。
  盡管心中詫異,曹颙還是使人預備了厚禮,過去吃酒。
  等聽說這新娘子是雍親王府的侍女,曹颙才算明白,李衛這般不是“招搖”,而是“昭告”。想必,他入旗籍的日子,也不遠了……
  李衛喝得醉醺醺的,大聲吆喝著招待賓客,穿著大紅吉服,看似壹身喜氣。
  “霹靂扒拉”的鞭炮聲,響了足足有半個時辰,落下滿地的紙屑,迎風起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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