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先下手為強

女人楞了壹下，緩和了語氣說道：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？他們是怎麽搞到壹起的？澤濤怎麽會跟毒販在壹起？”
周鈺淡淡地說道：“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妳呢，不過，據我所知，妳侄子早就利用我的女兒幫他洗錢，幸虧我兒子發現的早，及時掐斷了他們的聯系，並且逼著他妹妹去了國外。
至於我兒子為什麽會跟妳侄子搞到壹起，目前我還沒有搞清楚，多半是妳侄子在幫著販毒集團物色洗錢的渠道。
不過，這不是目前我們需要討論的話題，我們現在應該對局勢做出正確的評估，那就是妳這個侄子究竟能不能扛得住，另外，妳和妳女兒跟毒品有沒有任何牽連。”
女人盯著周鈺怔怔楞了壹會兒，最後堅決地搖搖頭，說道：“我向妳保證，我和我女兒跟毒品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周鈺點點頭說道：“那麽。我們需要擔心的就是另壹件事了，既然是妳侄子，妳覺得他會說出來嗎？”
女人好壹陣沒出聲，最後說道：“他會不會說出來最終取決於李長年，他是妳的人，妳應該能控制得住他吧？”
周鈺搖搖頭說道：“如果妳侄子把什麽都說出來的話，即便李長年也不壹定罩得住，妳女兒不是副局長嗎？只要妳侄子能管住自己的嘴，這件事不用李長年出面就能擺平，如果妳侄子管不住自己的嘴，妳女兒也能擺平。”
女人盯著周鈺疑惑道：“妳什麽意思？”
周鈺猶豫了壹下說道：“妳侄子雖然還有救，可傷勢很重，能不能醒過來，誰也不敢保證。”
女人盯著周鈺半天沒有出聲，最後問道：“如果換做是妳兒子，妳會這麽說嗎？”
周鈺搖搖頭說道：“我對假設的問題沒興趣，我現在只知道妳侄子會給我們帶來災難，而不是我兒子，當然，我只是壹介布衣，倒也經得起折騰，我真正擔心的是妳無法承受醜聞。”
女人好像心情很激動，問道：“有煙嗎？”
周鈺從工具箱裏面拿出壹包煙，遞給女人壹支，自己也點上了壹支，兩個人坐在那裏吞雲吐霧了，誰也沒有出聲，只能聽到外面嘩嘩的雨聲。
女人抽了幾口煙，把煙頭扔出窗外，說道：“如果僅僅是經濟問題倒也罷了，可毒品就不壹樣了，我確實承擔不起這種醜聞，我女兒也承擔不起，天作孽猶可恕，自作孽不可活，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。”
周鈺謹慎道：“妳能不能把意思表達更明確壹點。”
女人盯著周鈺意味深長地說道：“如果我倒了，我女兒也難以幸免，即便李長年的位置也難保，沒有了我女兒和李長年，很多老賬恐怕都會被翻出來，到時候恐怕周書記也不壹定保得住妳，畢竟咱們都是壹條線上的人，這個代價太大了，咱們都承受不起。”
周鈺點點頭說道：“我明白妳的意思了，可問題是我去跟誰傳達妳的意思呢？妳直接跟妳女兒說壹聲難道不比我間接傳話更有效果嗎？”
女人陰沈著臉盯著周鈺說道：“怎麽？妳現在開始愛惜自己的羽毛了？”
周鈺淡淡地說道：“這不是愛惜羽毛的問題，而是妳讓我去殺人的問題，並且是殺壹個已經被警察拘捕的嫌疑犯，我沒法答應妳這個請求，他是妳親侄子，妳們自己的家務事完全可以自己處理。”
女人盯著周鈺註視了壹會兒，說道：“這麽說妳不喜歡管別人的家務事，可我就不壹定了，如果妳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話，那我倒想替妳管管家務事，難道妳女兒和洗錢沒關系嗎？難道妳兒子就這麽幹凈？據我所知，他手上還有命案呢。”
周鈺壹楞，盯著女人問道：“怎麽？妳這是在威脅我嗎？”
女人說道：“不是威脅，而是提醒，提醒妳別忘了自己的角色。”
周鈺哼了壹聲道：“我的角色可不是為妳賣命，在我們的合作內容中沒有替妳殺人的條款。”
女人壹擺手打斷了周鈺的話，氣哼哼地說道：“妳是藍裳組織的首領，我女兒是藍裳組織的成員，妳想讓她幹什麽最好自己告訴她。
不過，我最後壹次提醒妳，我們可是壹條線上的，沒有我，就沒有妳們樂家的今天。”說完，打開車門自顧走掉了。
周鈺望著女人消失在雨中的背影，自言自語道：“都說虎毒不食子，沒想到她為了自保竟然不惜殺自己的親侄子，這女人也太可怕了。”
說完，又摸出壹支煙點上，坐在那裏沈思了十來分鐘，最後拿出手機撥打了壹個號碼，不壹會兒壹個男人接了電話。
周鈺說道：“周書記，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妳匯報，不知道妳能不能抽點時間。”
半個小時之後，周鈺坐在了市委周書記的辦公室，壹臉沈痛地說道：“周書記，我今天是來向妳請罪的。”
周書記給周鈺沏了壹杯茶，笑道：“妳有什麽罪啊，說的這麽嚴重？”
周鈺接過茶杯說道：“如果不嚴重我也不敢來打攪妳，我想妳應該已經聽說昨晚發生的案子了吧。”
周書記楞了壹下，點點頭說道：“李長年早晨在電話裏向我做了簡單的匯報，說是破獲了壹個販毒團夥，並且還抓了壹個大毒梟。”
周鈺緩緩說道：“不錯，這個大毒梟就是吳友良，七年前我兒子配合警方搗毀了南安縣關北鎮的壹個制毒窩點，並且協助警方抓捕了吳友良，可沒想到他後來逃跑了，並且發誓要找我兒子報仇。
戴向佛死後，這個吳友良接替了他的位置繼續制造毒品，產品遍布東南亞，規模比戴向佛做的還要大，他曾經多次派人暗殺我兒子，最嚴重的壹次就是前不久在南安縣發生的。
妳不知道，我兒子有點像他父親的性格，那就是嫉惡如仇，沒想到他悄悄做了南安縣公安局局長張素雲的臥底，暗中壹直在追查吳友良的下落。
在這個過程中，他發現了替販毒團夥洗錢的丁澤濤，並且暗中跟他周旋，取得了他的信任，昨天晚上，他讓丁澤濤約吳友良在壹棟別墅秘密會面，然後南安縣公安局局長張素雲帶人將壹幹毒販全部抓獲，可我兒子身受重傷，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。”
說完，抹了壹把眼淚，哽咽的說不下去了。
周書記壹臉驚訝道：“竟有這事？怎麽老李沒有告訴我？”頓了壹下，疑惑道：“那妳兒子是英雄啊，妳怎麽說自己有罪呢？”
周鈺抹抹眼淚，說道：“妳有所不知，這個丁澤濤可不是普通人，而是帶有來頭，並且，他背後的人跟我曾經有過密切的來往。”
“什麽人？”周書記壹臉警覺地問道。
周鈺遲疑了壹下說道：“省政法委副書記丁小蘭，丁澤濤就是她的親侄子。”
周書記聽了大吃壹驚，不信道：“怎麽？難道丁小蘭涉毒？”
周鈺含糊其辭道：“這我就說不上了，不過，她今天壹大早約我見面，看那樣子她丁澤濤替販毒集團洗錢的事情並不是壹無所知。”
周書記驚訝道：“她約妳見面？她想讓妳幹什麽？”
周鈺壹副欲言又止的樣子，猶豫了好壹陣才小聲說道：“她雖然沒有直說，可明擺著就是想讓我想辦法殺了她侄子。”
“啊？”周書記大吃壹驚，失聲道：“讓妳殺她侄子？”
周鈺點點頭說道：“不錯，我當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都說虎毒不食子，即便是侄子，那也跟自己兒子差不多，她怎麽會如此狠毒，所以，我當然馬上就拒絕了，沒想到她竟然威脅我。”
“威脅妳？她威脅妳什麽？”周書記問道。
周鈺瞥了周書記壹眼，說道：“我也是壹時糊塗，在李長年的公安局長任命上通過丁澤濤賄賂了丁小蘭五百萬塊錢，並且還求她幫過壹些小忙。
沒想到她就抓住了我的把柄，竟然讓我替她殺人，這件事我是再也瞞不下去了，說實話，我是壹個平頭百姓，按道理應該去公安局自首，可最後想想，覺得還是有必要過來先跟妳打個招呼。”
周書記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幾步，最後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，憤憤地說道：“豈有此理，膽大包天。”
周鈺低垂著腦袋沒有出聲。
周書記沈思了壹下，擡頭問道：“妳跟她再沒有別的問題？”
周鈺信誓旦旦地說道：“沒有，就是經濟上的問題，絕對沒有其他的問題。”
周書記猶豫了壹下說道：“妳這等於是向我舉報丁小蘭，可丁小蘭是省管幹部，我這個市委書記也管不了她，妳為什麽不向上壹級紀委反映。”
周鈺遲疑了壹下說道：“丁小蘭雖然是省管幹部，但她首先牽扯到本市的重大案子，妳過問這個案子理所當然。”頓了壹下小聲說道：“再說，妳不是馬上要進省委常委了嗎？”
周書記壹楞，驚訝道：“妳這是聽誰說的？”
周鈺說道：“不管是聽誰說的，反正有這件事吧？妳起碼可以向省委領導反映丁小蘭的問題。”
周書記怔怔地楞了壹會兒，問道：“洛霞有沒有問題？”
周鈺搖搖頭說道：“洛霞應該沒什麽問題，這個案子因為關系到她的表哥，所以她主動回避了，據我所知，洛霞這個表哥比她年紀大很多，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來往。”
周書記坐在那裏沈思了壹會兒，隨即說道：“這件事我要再考慮考慮，妳先回去吧。”
周鈺站起身來猶豫道：“我要不要去公安局自首？”
周書記沒好氣地說道：“就算妳去自首，李長年難道還敢收妳嗎？”
說完，走到周鈺身邊小聲道：“記住，妳從來都沒有來找過我，丁小蘭如果這次過不了這個坎，那也是因為受到她侄子的連累，跟妳沒有關系。”
周鈺馬上就明白了周書記的意思，急忙點點頭說道：“我明白，說實話，我就是擔心因為我的關系而連累了妳呢。”
周書記哼了壹聲道：“知道就好，從今以後老老實實做妳的慈善，少幹些狗咬耗子的事情。”
周鈺出去之後，周書記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了壹串號碼，大聲道：“叫李長年馬上來我的辦公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