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0章 番外·前世2 36小時
我就是酒廠的薪水小偷噠 by 斷丹浮海
2024-2-15 21:18
我過去的時候,只看到了司涉川。我就跟他聊了壹會兒,順便了解了解我出國這兩年道上都發生了什麽。結果我都沒能第壹時間想起南淩來,因為司涉川跟我說,在我回來之前,我妹妹君芷汀因為家裏爭奪業務差點出事。
“她沒事吧?”我立刻就急了。可能小汀之前怕我擔心沒告訴我。但是她是我的雙胞胎妹妹,出生的時候就身體不好。我壹直覺得是我在娘胎裏搶了她太多營養,所以我必須得照顧好她。
“沒事。”司涉川慢悠悠地把他手裏的茶碗放下,“他們還算有分寸。”
我又確認了壹遍,才放下心來。
“……誒對了,南淩呢?”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來他。我來這裏坐了有壹會兒了,這個時間點他獨自出去也不安全,肯定是在家的。既然在家,按理來說南淩怎麽都要出來跟我打個招呼。
難道是不願意見我?我尋思我應該也沒這麽不討喜吧。
司涉川聽到我的問題好像頓了頓,然後他看向壹眼墻上的掛鐘,若有所思地盯著看了壹會兒。
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,也不知道這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。直到他和我說:
“時間差不多了。”司涉川態度平靜地說。他直起身子指了指壹旁掛著的,令我感到非常眼熟的鑰匙,掃了我壹眼,“他在最裏面那間。”
我人傻了。
我和司涉川絕對算不上最要好的朋友,但是他家的布局我知道得壹清二楚。最裏面那間可不是臥室或者書房,那地方是司涉川‘辦公’用的。
“最裏面那間?”我難以置信地問道,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提高了壹個八度,扯得我嗓子生疼,“那不是妳……”
我心裏還抱著點希望。萬壹是這段時間他突然想起來要改造了呢?但我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,他不是這種會忽然搞裝修的人,更何況那裏面的東西可見不得人。
司涉川冷淡地看了我壹眼,顯然是默認了。
我壹口氣差點沒喘上來。我的臉色顯然不怎麽樣,因為司涉川沒有再看我,重新雕他的骨頭去了。說實話我也不想看到他。畢竟,誰會把自己的學生,壹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扔到審訊室——從他給我的鑰匙來看他還把南淩鎖裏面了。
“他犯錯了?”我趕緊把鑰匙薅下來。沒錯,這就是審訊室的那把鑰匙,黃銅做的,上面纏繞著荊棘的浮雕——司涉川壹向在這種細節的地方很有要求,“不是,司涉川,新時代了不提倡體罰了知道嗎?”
司涉川這個逼人沒理我。我差不多也習慣了,現在不是對著他發火的時候。我風風火火地跑上了樓,直奔走廊最深處。那裏有壹道黑色的大門。我之前來過幾次,這門死沈死沈的,把手還雕著紮手的荊棘,也不知道司涉川是不是每次推開門都得疼那麽壹下。我真是沒法理解他的審美。不過現在疼的人換成我了……司涉川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支使我過來的吧?我又開始生他的氣了,看來這麽多年我還是沒學聰明。
我握著把手猶豫了壹下。哦,這倒不是因為它紮手。就像我之前說的,我來過幾次這個地方。每壹次我都以為我再也不會過來了。司涉川的‘工作’對我這種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的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友好了,雖然我明知道我不會有落在他手裏的那天,但是同病相憐唇亡齒寒大概是人類無法抑制的天性。我沒法不害怕。
我咬了咬牙,壹把拉開了門。
說實話,我進去的時候第壹眼還真沒看到南淩。屋子裏太黑了,真是伸手不見五指,而且特別安靜。我知道這是因為這屋子裏的墻上都貼了吸音棉壹類的東西。那時候手機上還沒有手電筒,最後我借著走廊上打進來那點光找到了坐在角落裏的南淩。
他靠著墻角坐著,壹條腿曲起來壹條腿伸直,光線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從動作上來看他挺悠閑。他看我終於註意到他了,甚至還有閑心沖我揮了揮手。
看他好像沒出什麽事的樣子,我不由得松了口氣。我走過去,想把他拉起來。
沒拉動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的聲音很小,而且特別沙啞,就像很久沒喝水了壹樣,語氣也有氣無力,“站不起來了,麻煩妳背我出去吧。”
我心裏咯噔壹下。
我還是背著他出去了。司涉川還坐在原來的地方,讓我把人隨便放個地方。我就放他旁邊的沙發上了。
然後我聽見司涉川問他,覺得自己能在這種情況下撐多久。
南淩說那妳總得讓我知道我在裏面待了多久。司涉川說36小時,沒讓妳待更長時間是怕對妳的精神造成更嚴重的影響。南淩就點了點頭,說我知道了。聲音很輕。
坦白來說我壹開始腦子有點發懵,完全搞不懂他們倆在搞什麽。我問司涉川是南淩犯了什麽錯嗎?比如早戀打架鬥毆之類的?話壹出口我就看到南淩在那笑,我也覺得我有點犯傻,早戀打架鬥毆這些事對他來說算什麽啊。
然後他搖了搖頭,意思是他沒犯錯。
我火氣‘騰’的壹下就起來了。我說司涉川妳幹什麽?我以前只是知道妳腦子有病不知道妳腦子變態,妳閑得沒事折磨小孩子幹嘛?家暴?妳再這樣我要報警了妳知不知道。
南淩就在那笑,聽到我說要報警笑得更開心了。
司涉川沒理我。南淩倒是笑夠了,先是支使我去給他倒水,喝了壹小口才說,這是他老師教他審訊的方法。不會對他造成永久影響的那些都會在他身上用壹遍,以後更能把握目標的心理狀態。
我當時就眼前壹黑,腦瓜子嗡嗡的。要不是南淩攔著我可能真要和司涉川打壹架。
架沒打成,司涉川還是那副吊樣子。我看著他就來氣,坐在那緩了好久都沒想明白。然後我問南淩要不要和我走,至少今晚別住這了。司涉川這回倒是舍得擡頭看我了,我就瞪著他。
“哎,君戊。”南淩嘆了口氣。我這才註意到他這三年長高了不少,臉也沒那麽圓潤了,“這事妳別管了,我自己選的。”
我當時深深懷疑南淩是不是被司涉川PUA了。
那天晚上我們不歡而散,後來沒過多久,我就聽說司涉川失蹤了。
我立刻去找了南淩。
“他說他該教的都教了。”南淩壹副無所謂的樣子,聳了聳肩,“然後轉天他就走了,消失的壹幹二凈,跟他媽人間蒸發似的……傻逼。”
我就知道他不像看上去那麽不在乎。
我問他,妳以後怎麽打算的?南淩說司涉川人走了倒是把業務都留給他了,也不知道他要去追求什麽傻逼夢想。以他那個跟精神變態壹樣的心理狀態,別是隱姓埋名當連環殺手去了吧。我祝他死外邊永遠別回來。
我心說南淩這怨氣還怪大的。
“妳以後真的要接司涉川的工作?”我特別認真地問他,“妳才十四歲,現在回去上學過正常人的生活還來得及。我幫妳解決。”
南淩看著我,也不說什麽,就只是笑。
我看不懂他的眼神,後來我才明白他那時候是什麽意思。那個時候他已經和司涉川壹起幹過不少活了,司涉川把自己的人脈也留給了他。道上的人情往來沒那麽簡單,他就算想壹走了之也做不到。
我上高中那幾年,也看過不少武俠小說。那個時候家裏管得嚴,我只能半夜偷偷爬起來打著手電筒在被子裏看,我的眼睛也是因為那幾年有點近視——扯遠了。我的意思是,武俠小說裏所謂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”,我也略知壹二。可是書上看來的道理永遠比不上自己經歷的,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。
但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天真的過分的公子哥,被家裏保護得太好,南淩卻已經在這條路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,所以他什麽都沒和我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