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是酒廠的薪水小偷噠

斷丹浮海

都市生活

陽光明媚,天朗氣清。
南淩在室外新鮮的空氣中深吸了壹口氣,感到生活瞬間就有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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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6章 妳先別急

我就是酒廠的薪水小偷噠 by 斷丹浮海

2024-2-15 21:17

  “人的身體可以感受到溫度,但是不能精確地感知到溫度傳來的位置。因為每壹個人類的溫度感受器都要負責很大的區域,神經再努力也沒法告訴大腦精確的位置。”
  南淩的態度非常冷靜,玻璃珠子壹樣的眼睛壹眨不眨地看著前方的虛空。梅洛覺得自己好像壹瞬間來到了某個報告廳,周圍的血腥氣和灰塵的味道都在壹瞬間消失不見了,她正壹臉迷茫地坐在臺下,上面正坐著安安穩穩作著聽不懂的報告的那個人就是眼前的南淩。
  “所以當妳把兩種不同溫度的東西湊在壹起的時候……”南淩動了動肩膀,似乎想要把手抽出來比劃壹下。梅洛看著這壹幕差點被氣笑——剛剛自己下狠手打他的時候這人就像死了壹樣沒有任何反抗,到現在他想把手拿出來居然是為了給她解釋什麽生理知識?
  南淩沒把手抽出來,也不氣餒,“想像妳面前有四根金屬棍,並排放在壹起,最上面那個是溫的,下面那個是冷的,再下面是溫的,最後壹個是冷的——交叉放置,放得近壹點,讓妳的手能放在上面。”
  他晃了晃身體,壹臉無所謂的樣子,語氣卻很認真,“然後妳把手放在了上面,猜猜看會發生什麽?”
  梅洛的回答是壹拳砸向了他的傷口。
  “咳……算了,真是壹點都不尊師重道。”南淩搖了搖頭。他真的像是個在教課的老師,面對的不是壹心想把自己折磨致死的對手,而是令人頭痛的壞學生,“我們都知道妳的溫度感受器沒法分辨出這麽劇烈的變化,大腦也會感到困惑,它想‘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這可能很危險’,於是它只能對妳發出提醒。現在提問,大腦能怎麽提醒妳呢?”
  梅洛抿著嘴不說話,但是南淩知道她知道答案。
  “我可真是個好老師。”南淩嘟囔了壹句,提高了聲音,“答案是痛覺——妳把手放上去,就像是把手放在了燒紅的烙鐵上——區別在於妳不會流血也不會受傷,妳只是會感到疼痛。時間長了之後可能即使不把手放上去都會時不時幻痛,因為妳的大腦已經被完全攪亂了,就像幻肢痛。但它們的本質都是壹樣的,只是幻覺,妳的身體不會留下任何傷害。”
  他擡起視線看著梅洛,活潑地眨了眨眼,“無痕審訊,這就是科學的力量。”
  梅洛在他的視線下感到渾身壹冷。身體上的傷害也許能被彌補,腦子裏的傷害大多不行——比起審訊,這個人更擅長把人逼瘋。
  ……或許不是他。
  “妳聽上去對這種感覺很熟悉。”
  “哦,那是當然。”南淩聳了聳肩,只可惜因為仍被綁著所以動作幅度不大,“很不幸,教我的老師是體驗派。”
  “妳以為說這麽多廢話就能免逃壹死嗎?”梅洛捏住了他的下巴,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對眼睛——它們不擴大也不收縮,只是帶著令人不適的笑意看著她。本來要說的話堵在嗓子眼裏,她皺了皺眉,“……要不還是先把妳這兩顆礙事的東西挖出來吧。”
  “我倒是覺得我的眼睛好用的很,反倒是妳……”南淩意味深長地停頓了壹下,臉上很突兀地露出了壹個純粹的笑容,“我知道妳很急,但妳先別急。妳以為我願意說廢話嗎?我是在告訴妳壹件事——哦,不是說妳——順便拖延時間而已。”
  他話音剛落,梅洛猛地意識到了什麽。
  門外……太安靜了。
  她立刻擰身回頭,卻直直撞上壹個黑洞洞的槍口。
  “來的太慢了。”南淩在她身後發出吃吃的笑聲,“我已經等妳很久了,妳難道想給我收屍嗎,波本?”
  安室透專心地看著梅洛,竟然還有空回答他,“真狼狽啊,查特。”
  “查特?”梅洛驚疑不定地回頭看了壹眼臉上被鮮血糊滿的男人,確確實實地察覺到了壹絲熟悉,“是妳?妳會——”
  “我會易容。我以為琴酒早就告訴過妳呢。”南淩不再對聲線進行偽裝。
  給梅洛的腦科學科普小課堂壹方面是為了轉移她的註意力,掩蓋波本在門外的動靜,另壹方面也是為了提示波本自己的身份。
  南淩咳嗽了壹聲,他的聲音逐漸虛弱下去。長時間的失血還是對他造成了影響,他現在感覺自己眼前已經蒙上了壹層黑影,“明明波本就能第壹時間認出來——不過也有我提醒的功勞,妳難道見過比我還會審訊的人嗎?”
  他不滿地咂了咂嘴,忽然說,“打暈她,波本。”
  梅洛還想再說什麽,安室透已經幹脆地敲在了她腦後。
  無論查特之後要說什麽,他直覺最好不要讓梅洛聽到。
  但是在此之前……
  “哎呀。”南淩看著安室透把梅洛放倒之後,毫不猶豫地就把槍口頂上了自己的腦門,笑嘻嘻地說道,“趁人之危可壹點都不君子。”
  “妳是君子嗎?”
  “不是。”南淩非常果斷地回答,頂著滿臉鮮血笑得很開心,“但是妳是啊。”
  安室透盯著他。他是跟著青色原點過來的,只不過他通過後者的動向推測出來大致方位,這才能提前壹步過來。即便如此也花了不少時間,查特被審訊的時間最少也有15分鐘。
  他脖子上留著壹圈青紫,聲音異常沙啞,腦門流下的血混合著鼻血糊了壹臉,嘴角開裂,半邊臉都是腫的。整個脖子都被他吐出來的血染紅了,腹部的槍眼裏流出的鮮血在他腳底匯成了壹大灘,像個雨後留下的小水窪。
  但是他在笑,而且笑得很開心。這讓他看起來並不可憐,反倒有些……可怕。
  安室透把槍口挪開了。
  “怎麽,不殺了我嗎?”南淩歪著頭打量他,“打都不打壹下嗎?這可是百年難得壹遇的機會哦。”
  “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妳挨打?那妳的癖好還真特別。”安室透冷著壹張臉吐槽,“七呢?”
  聽到他的問題,南淩露出了詭異的笑容。與此同時,他們兩人都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槍聲。
  “七當然是在青色原點的總部指揮啊。”南淩往後壹仰,壹邊吸著氣壹邊斷斷續續地笑,“妳的好醫生把自己的朋友當作誘餌往敵方大本營送,自己則躲在遠處,就是因為這樣能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沖突吞並敵對組織——”
  安室透面無表情地按在了南淩腹部的傷口,成功讓他把話吞了回去。
  “如果妳只是想挑撥離間的話就免了。”
  南淩眼前壹陣發黑,安室透按在他腹部槍上的手壹點都沒留力。
  “真是……感人的……信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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