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5章 我是老大，這事我扛了

　　聽著槍聲，我心裏噗通噗通的狂跳。做夢都想不到，我竟然會碰上這種事。
　　胡同裏那青年是個敢殺人的主，光是他剛才朝我打的那壹槍就快把我嚇軟了。感覺胡同很安靜，忍了十幾秒鐘我偷偷看了壹眼。
　　狹長的胡同此時只有壹個人，壹個躺在地上的人。看到那人，我立刻沖了過去。
　　“鬼哥！”我叫了壹聲。
　　躺在地上的鬼哥此時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，壹口口鮮血從口上狂湧而出。看到我，鬼哥驚恐的眼神逐漸變得安詳。
　　看鬼哥這樣。我心裏復雜的不知道說什麽好。我只知道，鬼哥馬上就要死了。
　　抓著我，鬼哥竟然安詳的笑了。“白……替我跟那女孩兒說聲對不起。”
　　說完，鬼哥釋然的閉上了眼睛。
　　鬼哥，他大概是死了吧。聽說人死的時候腳會變的麻木。然後從腳壹直往上，整個身子全都麻木。緊接著，他會想起很多美好的事。想過那些美好的事。他又會想起以前犯的錯。他會被幸福和內疚糾纏著，直到意識漸漸消失。
　　鬼哥，他也許會記起上初中時和好兄弟壹起跟混子打架的日子。鬼哥，他也許會記起第壹次給喜歡的女生寫情書那段甜蜜的往事。
　　鬼哥，他也會記起第壹次加入混子集團時那種復雜而又激動的心情。當然，他會想到他的父母，那對生他養他值得他尊敬的人。
　　死了，當人死後壹切化為虛無。從來沒有過，從來沒來過。我們活在這世界上的只有靈魂，而此刻死了，我們的靈魂也消失了。這個世界上，再也不會有我們的存在了。我們，也從來沒存在過。
　　心裏難受的不是滋味，這是我長這麽大第壹次看到人死。閉著眼睛深吸了壹口氣，我試著摸了摸鬼哥脖子上的動脈。
　　早知道會這樣的話，也許我不會找他了。讓他多活兩天，哪怕多看壹眼這個鮮艷的世界也好。
　　“什麽聲？”胡同裏是有人居住的，有人聽到槍聲。在屋子裏小聲問。接著，有人打開門往外看。然後有人從屋子裏跑出來跟我們喊，“妳們幹什麽的！”
　　心裏很害怕，聽到別人跟我們喊我和曾星腿都嚇軟了。本能的，我們轉身就跑。
　　跑的很快，我們壹口氣跑出很遠。連續跑了幾條街。我們感覺沒人看到我們才停下。站在街上痛苦的呼吸著，曾星愁容滿面的問我，“浩哥，鬼哥是死了嗎？”
　　“恩。”我點點頭。說完我將手指頭在褲子上壹個勁的擦，那種冰涼的滋味怎麽擦都忘不掉。
　　“浩哥，鬼哥死了，怎麽辦？”曾星被嚇的沒了主意。
　　“人不是咱們殺的，別怕。”我想了想對曾星說。說完，我給曾星拿了根煙，我們各自點了壹根。
　　找了壹家小店坐下，我和曾星全都坐在凳子上沈默著沒說話。心裏壹直想著鬼哥死去時的樣子，我手上的那抹涼意始終還在。
　　心裏惶恐，我在凳子上怎麽坐著都覺得不舒服。
　　“浩哥，妳說鬼哥是誰殺的？”曾星點著壹支煙問我，地上已經扔了好幾個煙頭了。
　　“指使他的那個人。”我對曾星說。
　　“妳知道是誰對嗎？”曾星問我。“浩哥。咱們去報案吧。”
　　“不能報案。”我皺著眉頭對曾星說。
　　“為什麽？”曾星問我，他問我的時候牙齒壹直打顫。
　　擡頭看了曾星壹眼，我深深的盯著曾星眼睛看。被我看著。曾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他知道了，雇兇殺人的那個幕後人我們惹不起。
　　即使我們兄弟很多，但我們仍然沒法跟他鬥。跟他相比。我們只是壹群螻蟻，壹群像鬼哥壹樣隨隨便便就能找人殺掉的螻蟻。那個人，連痞子都不敢說他是誰，更不用說我了。
　　“妳的刀呢？”我突然想起了什麽。
　　“草，刀落在那了。”曾星臉色變了。
　　看著曾星慘白的臉色我深吸了壹口氣，我對曾星說。“明天妳先別上學了，妳找個地方躲起來。電話就用這個，除了歡歡的電話妳誰的電話都別接。”
　　“恩。”曾星很聽我的。
　　“別等明天了。妳現在就躲起來。”我對曾星說。
　　“好。”曾星瑟瑟發抖。
　　“走吧。”我對曾星說。
　　“恩。”曾星站起來，站起來的時候他雙腿壹軟又坐回了凳子上。
　　看曾星害怕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，拍他肩膀的時候我感覺我的手也在抖。我是老大。我覺得不能慫。我的手指微微發顫，我故作鎮定對曾星說，“天塌了。我給妳頂著。”
　　“恩。”曾星仍然發抖，不過比剛才好多了。
　　“浩哥……”曾星走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頭看了我壹眼。“我走了，妳怎麽辦？”
　　“我陪歡歡。”我微笑著看曾星。
　　“好。”曾星眼中流出淚水。胡同裏的事。他被嚇壞了。自從看到鬼哥被人開槍打死後，曾星經常做噩夢。每次驚醒曾星都壹陣後悔，他說他不該捅鬼哥那壹刀。早知道他會死。他該讓他舒服點再死。
　　鬼哥的死跟我們有關系，不過我們跟到胡同的時候那個殺手也來了。就算我們不找他，鬼哥也活不長了。對鬼哥我心裏內疚。畢竟他以前對我好過。他禍害了歡歡，毀了歡歡最美好的年華。他有罪，但是他罪不至死。想到那個找人殺鬼哥的人，我牢牢攥緊拳頭。
　　不管妳是誰，不管妳有多大權勢。就算將天捅個窟窿，老子也要幹了妳！
　　回到歡歡家，我輕輕打開了歡歡家的門。夏天經常下雨，有時候歡歡粗心的忘記關她家的窗戶。為了方便，歡歡給我配了她家舊房子的鑰匙。在歡歡心裏她已經很信任我了，她當我是她的親人。
　　打開門，歡歡像只小貓壹樣蜷縮在沙發上睡覺。我跟她說過我會回來，她壹直在等我。
　　歡歡長的很美，她的身子也是那麽的動人。蜷縮著身子，歡歡身上散發著壹種讓人忍不住想疼愛壹番的氣質。看到歡歡被油燙的有些紅腫的左手我心裏心疼，我從歡歡臥室拿來壹張小薄毯子輕輕給歡歡蓋上。
　　我們吃飯的桌子她已經收拾好了，她只給我留了兩個碗和兩雙筷子等著我刷。看著幹凈的洗碗池，我心裏又是壹陣失落。有那麽壹種沖動，我沖動的想，不如跟歡歡真正在壹起算了，好好疼她愛她壹輩子。不過我心裏壹直想著林然，我始終忘不掉林然。我還在等林然，等林然回來。
　　洗碗的時候歡歡被驚醒了，她坐在客廳裏安靜的看我不說話。
　　“未來老婆，妳醒了。”我笑著逗歡歡。
　　“妳去哪了？”歡歡問我。
　　“有點小事。”我笑著看歡歡。
　　“妳身上有血腥味。”歡歡對我說。
　　“恩，鬼哥死了。”我漫不經心的對歡歡說。
　　“哦。”歡歡不說話了。她緊緊咬著嘴唇，清秀的眉毛瞥向兩邊。
　　“妳殺的嗎？”歡歡問我。
　　“不是我。”我擦了擦手，然後走到歡歡面前蹲下看她。
　　被我看著，歡歡仍然死死咬著嘴唇。歡歡壹直想殺了鬼哥，但是突然聽到鬼哥死了歡歡並不開心。
　　看著眼前的可人兒，我輕輕抓住了她的手。歡歡的手上還帶著我送她的戒指，她像個新婚妻子壹般等著我跟她說話，她知道我有話想對她說。
　　“我們剛抓到鬼哥殺手就來了，我和曾星跑的時候曾星的刀落在現在了，他捅了鬼哥壹刀，刀上有他的指紋。”我對歡歡說。
　　“這兩天妳叫十三少的兄弟和九十九怒漢的兄弟盯著點校外，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來學校。我們看到了他的長相，我怕他對曾星不利。”我又對歡歡說。
　　“妳要去局裏嗎？”歡歡想了想問我。
　　“恩，我是老大，這事我扛了！”
　　“白浩。”走出門時，歡歡叫住了我。
　　“恩？”我問歡歡。
　　歡歡的眼中閃過壹絲靈氣，她目光閃爍的看著我的眼睛。輕輕踮起腳尖，歡歡輕輕親了我嘴唇壹口。親了我壹口之後，歡歡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看我。
　　被歡歡親了，壹種奇妙的滋味湧上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