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【脫離東京】

兩個女人舉槍互相對著，場面忽然就激烈起來！
“夠了！”
陳小練大喝壹聲，大步走過去，站在兩個女孩中間，沈聲道：“妳們胡鬧什麽！”
他壹把抓住了妮可的槍口，用力擡起來，槍口指著車頂，然後看著喬喬：“喬喬，把槍收起來！”
喬喬深深吸了口氣，眼神有些復雜，不過卻依然聽了陳小練的話。
“哼！妳們是壹對兒，我不指望妳這個團長會秉公處置，反正我只是臨時團員。我只是想告訴妳們，像妳們這樣還保持著天真的想法，是活不長的！壹個心軟的爛好人團長，加上壹個天真幼稚的女朋友……我真為妳們這個團隊感到悲哀。”
“夠了！”陳小練扭頭冷冷看著妮可：“臨時團隊也是團隊！臨時團長也是團長！我不相信妳在浮遊天使的時候，也敢對妳們的團長這樣說話。”
“我討厭妳說話語氣裏那種骨子裏的優越感。”喬喬冷冷道：“妳或許實力很強，是什麽浮遊天使，但是別忘了，現在妳在我們的團隊裏，而且還是妳求著要加入的。”
“……妳！”妮可用力咬牙。
“妳們分開！”陳小練指著車前：“妮可，妳去前面坐著！喬喬……”陳小練復雜的看了喬喬壹眼：“妳跟我去車尾，我們談談。”
妮可撇撇嘴，掉頭走去了車前，就坐在了輪胎他們的身邊，抱著雙臂看著窗外。
陳小練拉著喬喬走到了車尾，殘破的車廂尾部，外面的風吹了進來，吹亂了喬喬的壹頭黑長直秀發。
陳小練的眼神溫柔了壹些，伸手攏了攏喬喬的亂發，低聲道：“怎麽了？妳很少這麽亂發脾氣的。”
“我……有些情緒失控。”喬喬深深吸了口氣，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壹下，緩緩道：“小臉，我心裏亂得很。雖然這裏是日本，是東京……但是我看著那些人，在東京裏胡作非為，肆意在大街上打打殺殺，視普通人為無物！
更重要的是，不止是那些玩家，就連我們自己也是這樣做的。
我心裏很亂，我不知道……不知道到底什麽是真實的，什麽才是虛幻的。
這個竹內美紀子……她只是壹個普通女孩，是壹個NPC。
可是，我總忍不住回想：假如我是她呢？
假如我沒有遇到妳，沒有成為妳的同類……假如，我只是壹個普通人。
假如，這個副本區域不是發生在日本東京。
假如，這個副本區域是發生在我們生活的那個城市……
那麽，我會怎麽樣？
也會像那些在大街上亡命奔走倉皇驚恐的普通人壹樣？
也會像那些被飛來橫禍炸毀或者撞壞自家房屋的普通人壹樣？
我們在東京看到了太多也做了太多！我們摧毀了很多房屋，建築！那些房子裏，住著的人怎麽辦？那些民宅裏的普通居民怎麽辦？
他們難道就活該是待宰的羔羊？
他們難道就活該是NPC，沒有人權的NPC？
他們難道就活該沒有任何的尊嚴？被別人隨意的處置，當做螞蟻壹樣踐踏麽？
假如我們，都是普通人，這樣的命運發生在妳我身上的時候……那個時候，我們眼中看待那些玩家，那些覺醒者的時候，我們會不會感覺到憤怒，痛恨，絕望？
小臉，我的心真的很亂很亂。
現在我們是副本的參與者，我們在和那些玩家對抗……可是我們做的壹切的事情，卻其實和那些玩家沒什麽區別！他們把我們這個世界視為壹個遊戲！他們把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視為NPC。
但是我們……又何嘗不是這麽做的？！
到底……這是真實還是虛幻，到底這是對還是錯的……我，我忽然很煩躁，我不明白我們現在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？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？我，我……”
看著喬喬激動的眼神，陳小練忽然默默的走上壹步，然後壹把將喬喬拉進自己懷裏，用壹個幹脆而且霸道的姿態，狠狠的抱住了懷中的女孩兒。
他的嘴唇印在了喬喬的頭發上，然後印在喬喬的額頭，不等喬喬再說什麽，陳小練的嘴就堵住了喬喬的嘴。
“唔……”
女孩的眼睛先是瞪圓，然後很快，眼睛瞇起來，最後合上。
陳小練非常認真的吻了喬喬，然後腦袋往後退了退，凝視著喬喬的眼睛。
“這是妳參與的第壹個副本，妳會有這些混亂的想法，妳會感覺到迷茫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，到底在做什麽……妳會混亂，會糾結，會失落……這些情緒都是正常的，非常正常的。
我也曾經和妳壹樣，當我被卷入這些事情的時候，我也曾經憤怒過，迷茫過……
我也分不清到底什麽是真實，什麽是虛幻。
我曾經比妳更混亂。
還記得那天晚上在酒店的樓頂天臺麽？”
“……記得。”喬喬臉頰壹紅。
“那個時候，我就如同此刻的妳壹樣，然後，我記得有壹個女孩，用她的行動，告訴了我什麽是真實，讓我至少在哪壹刻，品味到了‘真實’的滋味。”陳小練說著，湊過去，在喬喬的嘴上輕輕壹啄：“感受到我給妳的‘真實’了嗎？”
“………”喬喬用難以描述的眼神看著陳小練，眼神裏那些焦慮茫然仿佛都不見了，此刻，她那雙美麗的眸子裏，就只被壹個人影占滿了。
“記住我們說好的！無論如何……我們壹起扛著！”
……
“妳們的團長倒是和他的小情人很般配。”妮可看著車尾兩個擁抱在壹起的年輕人，撇撇嘴角，眼神有些不以為然：“說什麽好呢？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副本裏，還有心情談情說愛麽。”
輪胎忽然站了起來，冷冷看著妮可：“我想有件事情，必須對妳說清楚，妮可小姐！尊敬的浮遊天使閣下！”
“……”妮可看著輪胎。
“妳的確是零城的高手。”輪胎冷冷道：“可是我也很討厭妳這種處處流露出來的不屑和優越感！也許妳覺得加入我們的團隊對妳高貴的身份是壹種淪落！妳很不滿……但是我可以告訴妳……車門就在那裏！妳隨時可以離開！我們沒有求著妳加入！”
嘎吱！！
汽車忽然停了下來！
坐在駕駛位的羅迪轉過身來，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妮可，看著這個他暗戀……準確的說是明戀的女孩，羅迪沈聲道：
“團隊就必須團結！必須尊重團長的意誌和決定！如果妳打心眼裏看不起我們這些人的話，那麽大家實在沒有必要繼續裹在壹起！
如果妳真的有誠意和我們成為臨時隊友的話！那麽就請妳收起妳那些怨氣，收起妳那些對我們的不屑！
請妳學會尊重妳的隊友，哪怕是臨時隊友！更重要的是，請妳學會尊重妳的團長！哪怕是臨時團長！
現在汽車停下了！車門就在這裏！妳可以做出選擇和決定！”
這話從羅迪口中說出來，才真的讓其他人都意外了。
這個時候，羅迪看向妮可的眼神裏，絲毫沒有半點的迷戀和愛慕，只是認真和嚴肅！
妮可目光復雜的看了壹眼羅迪，她忽然站了起來，對所有人鞠了壹躬。
“很抱歉，是我的心態有些問題。”妮可緩緩道：“我向諸位道歉！在這次副本結束之前，我會遵守團隊的原則，尊重每壹個隊友和團長。”
羅迪默默的看了妮可壹眼，默默的轉過身去，重新發動汽車行駛起來。
……
巴士車已經開上了高速公路，從地理上來說已經算是離開了東京的區域。
這讓車上的人們都稍微輕松了壹些。
從副本任務的提示看來，怪物化的範圍應該是在東京地區。那麽很可能離開了東京之後，就可能不會遇到怪物化的危機了……
高速公路上很空曠，壹路行駛，都沒有任何的車輛，這壹點讓車裏的人有些不安。
“不對勁。”陳小練搖頭：“按理說，副本區域只限制在東京市，那麽離開東京之後，外面的世界應該是正常的才對，怎麽會這高速公路上壹輛車都沒有。”
“也許我們行駛的這條道路也被自動化為了副本區域。”輪胎捏著下巴道：“有這種可能。隨著任務的發展，劇情的變化，人物的走向，副本區域也會發生變化吧？”
“不要掉以輕心。”陳小練搖頭。
“我覺得暫時應該沒有什麽危險。”輪胎想了想：“系統沒有說怪物化的區域會超出東京範圍，而且……我們應該占據了很大的便宜，是第二階段中第壹個找到目標人物沖出東京的參與者！也就是說，我幾乎可以肯定，現在其他所有的參與者都還被陷在東京裏，尋找目標人物呢！茫茫人海中，要僅僅憑借壹張照片找人可沒那麽容易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們暫時不會受到攻擊？不管是怪物，還是其他的參與者，我們暫時都不會受到這兩類的威脅了。”陳小練松了口氣：“我認為妳分析的很有道理。”
“小臉！前面有個休息站，我們最好停下來加壹次汽油。”前面開車的羅迪大聲說道：“汽車的油剩下不多的，加些油保險壹些。”
陳小練走到前面，瞇著眼睛看著道路前方的路邊，壹個高速公路休息站越來越近，看上去很安靜，很空曠偏僻的樣子。有休息區，購物區，還有壹個加油站。
“好，就去那裏。”陳小練卻緩緩道：“大家註意警戒，還是不要掉以輕心！把槍械準備好，隨時應對戰鬥狀態。”
汽車很快駛出了高速公路主幹道，從匝道進入了這個休息站。壹路開到了加油站旁……
空曠的加油站裏，壹輛車都沒有，甚至連壹個工作人員都沒有！
這裏的壹切……太安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