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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

第87章如故

2019-8-1 18:37

“小兄弟，買了不少東西啊，到我這裏來看看吧。說不定也能撿到寶哦。”老者嘴角浮現了壹抹笑意，自從確定了宋立就是他要找的人之後，他看這個小家夥怎麽看怎麽對胃口。
“不了啊老伯，我要的東西已經買齊了，下次再來光顧吧。”宋立搖了搖手，心說您這攤子上可沒有我要的東西，都是壹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料，而且人家做生意妳在睡大覺，也不知道您是怎麽養活自己的，還能吃得紅光滿面，倒也是奇事壹樁。
“小兄弟，妳這是看不起老哥哥的攤子吧？我這裏雖然沒有千年沈香木，但好貨還是不少的。妳可不要小瞧我。”老者笑瞇瞇地來了這麽壹句。
宋立頓時吃了壹驚，馬上意識到，這名老者絕對不是個普通人，不然怎麽會認識千年沈香木這種稀世奇珍？說不定他在這裏擺攤也就是個掩飾，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呢。怎麽看他也不像是個做生意的。
“呵呵呵，老伯您說什麽呢，哪裏有什麽千年沈香木。”宋立仰天打了個哈哈，妄圖蒙混過關。
“千年沈香木？哪裏有千年沈香木？”隔壁那位攤主耳朵壹下子豎了起來，對於千年沈香木這樣的寶貝，他也只是聽師傅提起過壹回，但從來沒見過。如果要是能弄來壹塊，作為鎮攤之寶，他就能在這個坊市上呼風喚雨了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其實剛剛他面前就看著壹堆千年沈香木，奈何他不識貨，又怪得誰來？
“我只是說說，妳起什麽勁啊？”老者不滿地看了隔壁攤主壹眼，對於這種貪圖蠅頭小利的商人，他從心眼裏是瞧不上的。
那攤主被老者壹瞪，嚇得壹縮腦袋，頓時不敢再說話了。這老者雖然看上去已至垂暮之年，但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氣勢卻讓人覺得壓抑，那攤主被他壹瞪，渾身的毛孔都豎起來了，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氣，連背地裏嘀咕幾聲也不敢了。
宋立也感受到了老者身上驚人的氣勢，心裏又是壹驚。俗語說小隱隱於朝，中隱隱於野，大隱隱於市，看來今天是遇到隱於市井之中的高人了。不過宋立感覺著老者滿臉正氣，應該不是壞人，所以內心也不怎麽害怕。
“怎麽樣小兄弟，要不要到我攤子上看看？”老者吼了攤主壹嗓子，轉過頭來繼續笑道。
“老伯，現在也快晌午了，該到吃飯的時間了。我看您暫時收攤吧，我請妳吃午飯怎麽樣？”宋立笑吟吟地發出邀請。以他的智商，自然能看得出老者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賣東西給他，只是找個借口跟他搭訕而已。至於他背後的目的，暫時還無從得知。宋立的直覺告訴他，這名老者對他應該沒有惡意。反正他對這名老者也挺有好感的，結識壹下也無妨。
“我老人家吃東西很挑剔的，而且食量很大，妳確定要請我吃飯？”老者覺得這小家夥還挺上路的，知道自己躲不掉，索性大方地主動邀請了。
“既然開口邀請您老，自然就不擔心這些。您還怕我付不起飯錢嗎？”宋立笑瞇瞇地說道。
“既然這樣，我老頭子也就不跟妳廢話了，今天我心情不錯，幹脆去酒樓喝酒怎樣？這兒附近有壹家‘醉八仙’挺好的，我老人家就喜歡醉八仙裏的三十年老陳釀。那滋味，喝壹口，神仙也不舍得走啊。”
“行啊，沒問題。”宋立笑道：“老伯，請。”
老者懶洋洋地站了起來，攤子也不去收拾了，跟著宋立施施然地離開了這裏。隔壁的攤主看著壹老壹小兩個人的背影，忍不住嘟囔了壹句：“老的是怪人，小的也是怪人。壹個見人家第壹面就請人到醉八仙喝酒，醉八仙的酒菜昂貴是附近出了名的，壹般人誰吃得起啊？還有老的，說走就走，連攤子也不收拾，也不怕被人搶了，哪有這樣的生意人呢？”
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不同，在這位攤主的眼中，是永遠也不會理解這兩人的行為的。但在宋立和這老者眼中，卻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正常，簡直再正常不過了。
宋立和老者進了醉八仙酒樓，跑堂的夥計看到老者身上的邋遢服飾，眉目之間頓現不悅之色，正要出言諷刺，壹枚鋥亮的金幣遞到他眼前，擡起頭來看到宋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。
夥計飛快地將那枚金幣收入囊中，臉上的表情頓時換成壹副諂媚的模樣，吆喝道：“唉喲，兩位客官，裏邊請裏邊請。請到二樓的雅座。”
他點頭哈腰地在前面帶路，那名老者和宋立對視了壹眼，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，然後哈哈大笑，引得大廳中不少食客回頭張望。以宋立和這老者的身份，自然不會和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壹般計較，他們也是職業本性使然，無可厚非。
落座之後，老者不客氣地嚷嚷道：“夥計，幫我們來兩壇三十年陳釀，再來壹只沁湖醉雞，燒魚翅，紅燒熊掌，鸚鵡舌頭，水晶蟹肉各壹盤，然後再來壹只烤全羊，羊肉要嫩，只要有壹點烤焦妳就得給我換……”
夥計頓時伸了伸舌頭，心說您老倒是挺會吃的，這壹頓飯怕就不下上百金幣吧。偷偷看了宋立壹眼，見他笑容不減，神色如常，這才放下心來。夥計心裏清楚，別看這老家夥叫得歡騰，身上恐怕沒幾個大子兒，真正付錢是這位小公子才對。
察覺夥計在看他，宋立揮了揮手，吩咐道：“照著老伯說的做就是了。”
“得嘞。兩位爺稍等壹下，馬上就給您上酒菜。”夥計唱了歌喏，腳不沾地地去了。
不多時酒菜就上齊了，老者也不客氣，壹掌拍開了酒壇子的泥封，濃烈的酒香頓時在室內蔓延開來，老者深深地吸了壹口，滿面陶醉，嘆道：“我老人家很長時間沒這麽開心了，今天不醉不歸！”
那麽重的酒壇子，他用食中二指捏住邊緣，毫不費力就提了起來，先給自己斟了壹大碗，然後又想給宋立斟酒，宋立急忙擺手，笑道：“您是前輩，怎麽能讓您給我斟酒呢，到哪裏也沒這個規矩。”宋立從他手中接過酒壇，也給自己斟了壹碗。上次和龍七七喝酒的時候，他知道了自己酒量很大，所以對於喝酒壹點心理負擔都沒有。
“小兄弟，今兒老哥哥我高興，來，咱們先幹壹碗！”老者端起酒碗壹飲而盡，面不改色心不跳，看來也是酒國高手。
“老伯，今兒我也挺高興的，相逢即是有緣，我就陪您幹壹碗！”宋立也仰起脖子，將那壹大碗烈酒灌了下去。
“行！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豪氣，未來必非池中之物！”老者撚須微笑，目光滿含贊許：“小兄弟，如果方便的話，可以告訴我妳的姓名嗎？妳父母是誰？”
宋立提起酒壇將二人面前的酒碗斟滿，笑道：“老伯，我既然有心跟您結交，自然不會欺瞞於妳。小子名叫宋立，家父乃明王宋星海。”
老者聳了聳眉毛，笑道：“原來妳是小六子的兒子，妳這個性跟他可不太像。”
聽到老者稱父親為小六子，而且連父親的個性都很了解，宋立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。宋立笑了笑，說道：“是，我的性格更像母親多些。”
“雲琳那丫頭也不簡單啊，背後可是有雲家撐腰呢。”老者對於自己的推斷更加自信了，怪不得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是高級煉丹師了，除了天賦異稟之外，跟雲琳的悉心教導也是分不開的吧。雲家可是這片大陸上聲名顯赫的煉丹世家啊，這小子背靠這樣的資源，本身又有天賦，將來的成長想不快也難。
老者愈發肯定自己找對人了，揚起脖子又幹了壹碗。宋立也跟著幹了壹碗。連喝幾碗之後，兩個人都感覺舌頭麻了，臉上熱了，膽子也大了。
老者贊道：“這醉八仙三十年的陳釀真他媽的夠勁！”
宋立笑道：“老伯……”
老者擺了擺手，說道：“不要叫我老伯，我既然叫妳小兄弟，妳就得叫我壹聲老哥哥，老伯老伯的，聽著覺得生分，我老人家很是不喜歡。”
宋立為難道：“這不合適吧，長幼有序，尊卑有別，這是禮儀啊。”
“朋友相交，貴在知心。今天我對小兄弟妳壹見如故，所以願意跟妳結交。如果論輩分，就失去了朋友之間那份平等相處的樂趣，那又有什麽意思？”老者心想如果論輩分，妳父親都要叫我壹聲祖爺爺，妳叫我老伯還算占了大便宜呢。
宋立也不是迂腐之人，聽老者這麽壹說，再加上酒勁壹頂，頓時壹拍桌子，笑道：“老哥哥說的對，不拘小節，率性而為才是真丈夫！那我就不跟妳客氣了哈！”
“這就對了嘛，妳請我吃飯喝酒，我都沒跟妳客氣，妳還跟我客氣什麽？”老者哈哈壹笑，又是壹碗酒幹了下去。
宋立笑道：“老哥哥妳簡直是酒國英豪啊，我活了這麽大，還沒見過妳這樣喝酒就像是喝水壹樣的豪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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